????自然札記??272
秦嶺與飛鳥
2.15.漢中的早春,天亮得也晚些,又因為要開會,清晨在漢江岸邊沒走多長時間,也沒遇見鳥兒。不過,開會的地方,院子里竹林高大修直,樟樹蔥蘢蔽日,片植的山茶花滿目瑰麗,會議室門前還有一棵樹高冠闊的梅花正在盛開,花繁如海,瓣粉蕊嬌,在湛藍的天空下,在綠樹的映襯中,嫵媚多姿,春麗無垠。
領略了這比關中靜美的陜南的早春后,向北歸返。
一路上,山中農家門前的油菜花熱情樸實地搖曳著,揮手相送,河谷中一叢叢的馬桑那紫紅的花蕾也堆積起濃烈的笑意,真誠憨厚地挽留著。歸途選擇了路經佛坪,便順路看了大熊貓。
佛坪縣是秦嶺大熊貓的最早發現地,也是秦嶺大熊貓分布的核心區域。
2015年2月,原國家林業局公布了全國第四次大熊貓調查結果:截至2013年年底,全國野生大熊貓種群數量達1864只。
同年3月,陜西省林業廳公布了陜西省第四次大熊貓調查成果報告:截至2012年5月,陜西秦嶺地區野外生存有大熊貓約345只。其中,佛坪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就有野生大熊貓67只。
陜西佛坪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是1978年經國務院批準建立的以保護大熊貓為主的森林和野生動物類型的保護區,總面積42.87萬畝,海拔980-2904米。區內有高等植物1580種,野生動物265種,其中列入國家一級重點保護動物的有大熊貓、扭角羚、金絲猴和豹4種,二級重點保護動物33種,確實是秦嶺“天然動植物基因庫”。
我們是在陜西秦嶺大熊貓佛坪救護繁育研究基地,近距離欣賞了憨厚可愛的國寶。
該基地位于秦嶺南坡佛坪縣長角壩鎮沙窩村十里溝,海拔1350米,占地面積937.5畝,承擔著秦嶺大熊貓人工繁育、秦嶺區域野外傷病大熊貓的救護、治療和康復等功能,現生活著4只大熊貓,雖然1只在洞內沒看到,1只在園墻根懶洋洋地睡覺,但“黨生”“秦韻”這兩只還是在吃著竹子的間隙,扭頭問候了我們來自秦嶺北麓的野生動物保護工作者。
山林間飛有雄鷹,外來物種阿拉伯婆婆納、車軸草也已生長在秦嶺深處,幸運地與中國的國寶朝夕相處。這些外來物種應該是科普宣教區綠化時隨外來苗木、土壤無意傳入。
帶上大熊貓的問候,開始趕路。
一越過秦嶺隧道,就望見北國的雪。
崇山峻嶺,原始森林,崎嶇山路。恍惚中,我又顛簸穿行在青春的天山。不過,讀書實習時,都是在夏天,走進天山,擁抱雪嶺云杉,我其實沒有凝望過雪中的雪嶺云杉。曾向往,莽莽雪原,玉樹臨風。實際上,我所謂望見的玉樹,只是平原上、城市中、校園里,頂多是戈壁上寒冬的孤單的一棵樹。而秦嶺北坡雖陰冷,這早春,油松也沒枝頂壓雪,只是灌叢、土地上覆蓋著皚皚白雪,沒有玉樹臨風。實際上,年過半百,更多的感動是:貧瘠土地,草葉葳蕤。
夜色沉沉,我又回到了關中,回到北方。
隔昨日一天,隔個秦嶺,我在漢中、渭南都遇見了北紅尾鴝、斑鳩、烏鶇;隔了昨夜,隔了秦嶺,我在南方北國都遇見了4葉的車軸草、開花的阿拉伯婆婆納。 平原上的阿拉伯婆婆納花比高山上的要多,因為人流量大、氣溫高,它們數量多開花的也多,但平原上的車軸草沒有高山上的新鮮嫩綠,應該是由于秦嶺深處氣溫低、濕度大。
我就想:在漢中、渭南居留的北紅尾鴝、斑鳩、烏鶇,它們在短短的生命里,是否飛越過秦嶺?
但肯定的是,氣候變暖前的很多鳥類,都是候鳥,而許多人跡罕至的地方,因為飛鳥的傳播,許多植物種子才可以在這些遠方落地、萌芽、展葉、開花、結果。
許多物種是因為逆境而得以自身強大和擴大分布空間的。2300多年前,孟子曰“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時,莊子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時,不知道是否也想過動植物的生命也是這樣自然而然的。
2025.2.16.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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